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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榮豐 2016年的總統要當雍正或咸豐


張榮豐/前國安會副秘書長

馬政府五年多來用「文宣治國」的風格,看來是不可能改變了。準此,我們可以推

測二○一六年的總統,立即面對的挑戰如下:

國防弱化的挑戰—募兵制無法落實、軍人退撫基金瀕臨破產。

馬政府繼陳總統將役期縮短為一年之後,預計在二○一六年推動全募兵制。這不只

造成國防預算中人事維持費大增,更核心的問題是部隊根本就招募不到足額的士兵

。如以一九九六年以來平均嬰兒出生數(約二十七萬)的一半(十三.五萬),乘

以募兵制役期四年,則未來男性兵源約五十四萬左右。若要維持一支二十萬左右的

部隊,則每三位二十至二十四歲男性,就有一位被招募到部隊,這是一個不可能的

任務。何況隨著少子化更形嚴重,未來兵源還會逐年下降。國防的另一個問題是,

軍人退撫基金這兩年內如不改革,即將在二○一九年破產。

二○一六年總統,面臨的第二個挑戰是國庫空虛以及龐大的國債。

馬總統面對全球金融海嘯,在貨幣政策採取低利率的寬鬆策略;在財政政策則一方

面大幅調降遺產稅、營利事業所得稅,另一方面則大肆舉債從事公共投資。此舉不

但未能帶動經濟成長以及促進企業投資,還帶來房地產泡沫化及浮濫的公共建設。

更嚴重的是使台灣租稅負擔率,降至十一至十二%左右;這與OECD國家平均數

(二十八%)相比,連一半都不到。賦稅依存度(稅收佔歲出比率)也由二○○八

年的七十三%,降至目前的五十七%左右。這代表台灣年稅收僅足以讓政府運作七

個月左右,其餘的日子就得靠舉債過日子。

讓我們再看看存量部份—中央政府未償債餘額。依行政院公布,二○一三年度中央

政府未償債餘額為五兆二六九一億元,占前三年度平均GNP的三十七.一%,距

四十%舉債上限不遠。

以上是行政院的計算方式,如依監察院審計部指出:早在二○一一年度,我們的未

償債餘額,若加計未滿一年債務餘額,並計入普通及非營業特種基金的自償性債務

,債務餘額總計將達五兆七六九四億元,占前三年度平均GNP的四十三.四一%

,早已超過四十%的舉債上限,更比同年香港的三十三.八六%、韓國的三十四.

一四%高出許多。

若依立法院預算中心報告指出,我國公債法對政府未償債餘額的定義,並未接軌國

際標準,因為:一、沒計算未滿一年國庫券及短期借款,也未計入自償性債務。二

、政府還另以立法方式,將擴大公共建設等特別預算,甚至一些追加預算,排除在

舉債上限之外。

這些未被行政院列入的債務總額高達一兆七八二二億元,若再加計退休年金等潛藏

性債務,那麼未償債餘額將達前三年平均GNP的一一六%。

二○一六年的總統,面臨的第三個挑戰是教育、科研脫離社會、產業實際需求更加

嚴重,而使國家喪失競爭力。

從人口結構變遷來看,二○一五年台灣勞動人口比重達七十四.四%高峰後,開始

逐年下降(意即人口紅利遞減)。二○一七年六十五歲以上人口比重超過十四%,

正式進入老年社會。其在經濟上意義,代表台灣將進入一個:一、經濟結構性減速

。二、財政、年金、健保…等收入下降。三、養老、老年照護、健保和其他老人社

福支出遞增的年代。面對這樣一個經濟結構性減速、財政惡化的台灣,唯有靠技術

創新、透過教育提高人口素質,才可以維持經濟成長動能。

但問題是:

一、台灣教改在有錢有勢的家長團體影響下,入學不再以學生能力為衡量標準,反

而以家長社、經實力為考量;而馬政府推動的十二年國教以及廢除大學指考,將使

情況更形嚴重。這一方面阻斷寒門子弟「階級翻身」之路,另一方面也讓一些能力

不足的權貴富豪子弟,憑藉形式化的學歷側身高階人力市場。再加上職業教育體系

崩壞,未來台灣勞動素質勢必江河日下。

二、在技術創新方面,台灣學界多年來獨尊SCI、SSCI期刊,作為升遷、分

配研究資源的標準,以及研究資源掌握在少數「學閥」手中,早已脫離台灣社會、

產業的需求。

三、李總統時代在吳京主導下,「廣設大學,輕視職教」的教改,使目前勞動供給

呈倒三角形狀態,而社會、產業需求卻是正三角形。這不但造成目前白領階級供過

於求,更是大學畢業生薪水,一直在二十二K附近掙扎,以及高階人才不得不遠走

他鄉的主因。另一方面則是藍領階級供不應求,以致每年需進口四、五十萬外勞。

而這一「廣設大學」的政策,在「少子化」衝擊下,到二○一六年時也將造成大量

私校倒閉的現象。

最後,以上這些問題都將在二○一五至二○一七年更加惡化,而嚴重傷害台灣的國

家競爭力。

二○一六年的總統,面臨的第四個挑戰是如何應付中共「和平併吞」的攻勢。

二○○八年以來在馬政府以「和平」名義,建立本質為「依附」的大陸政政策,「

一中」、「反台獨」成為國、共兩黨共識。在此基礎下,中共十八大的政治報告,

已將兩岸「政治談判」、「簽署和平協議」正式列入日程,推測在二○一四年一月

底(農曆春節前),就可能透過習近平提出「政治談判」的「基本原則」(事實上

是其片面設定的談判議題)。並發動對台統戰攻勢,透過台灣學者、智庫、政客、

商界人士,利用「論壇」、飲宴、參訪…等活動宣傳其「基本原則」,並要求馬政

府接受這些中共片面設定的「政治談判」議題。更會進一步在二○一五年六月開始

的總統大選期間,發動其同路人施壓各黨候選人,接受其「政治談判」的「基本原

則」。所以二○一六年的總統,從競選開始到其任期結束,都將面對中共名為「政

治談判」,實則「和平併吞」的各種攻勢。

二○一六年的總統,面臨的第五個挑戰是,外交路線的抉擇。

清乾隆進士黃河清曾撰對聯云:「籠雞有食湯鍋近,野鶴無糧天地寬」,二○○八

年以來馬政府的「外交休兵」本質上屬「籠雞外交」,表面是建立在北京的「善意

」上,但實際是用一中、反獨交換而來。

二○一六年之後的總統,如果北京的「善意」漲價了,例如外加放棄對美軍購、展

開政治談判…等,那麼外交是要繼續當北京的「籠雞」或選擇「野鶴」呢?在當前

政治環境、國會生態下,更改外交路線勢必要付出龐大的政治代價。

二○一六年的總統,面臨的第六個也是最重要的挑戰,是如何重振台灣經濟,讓人

民重拾信心,尤其是讓年輕人對未來重燃希望。

這必須:

一、評估未來的形勢,諸如:

(一)二○一四至二○一五年東亞重要的區域經濟整合(如中、日、韓的FTA)



(二)歐美貨幣寬鬆機制退場。

(三)中國新一輪經改的進展、二○一五年提出的十三五規劃重點…等。

二、盤點台灣的優勢、劣勢,諸如:房地產的泡沫、台灣接單—中國生產造成GD

P算台灣,就業在中國的產業鏈…等。

三、提出國家願景。

四、用逆序邏輯發展出可行的策略。

以上這些工作都需要透過扎實的調研,而不能重蹈馬政府覆轍,用一些脫離台灣社

會、不作調研、崇尚空談的學者來制定經濟發展策略。

希望有意問鼎大位的政治人物,能針對上述挑戰嚴肅思考對策。因為二○一六年五

月二十日就職,這些問題就立即端到總統辦公桌上,而人民是無法再等待了!至少

現在就必須開始思考。

如選擇當雍正—撥亂反正,保住台灣元氣—就要有只幹一任的決心,然後不惜得罪

一群人進行改革,諸如:

一、恢復徵兵,得罪年輕人。

二、加稅,得罪中產階級、有錢人。

三、改革或廢除十二年國教,得罪有錢有勢的家長團體。

四,改革科研體制,得罪學閥、教授。

五、拒絕接受中共的「和平併吞」,得罪中共當局、台商。

六、拒絕中共勒索,調整「籠雞外交」,就要有和五至六個邦交國斷交的心理準備



反之如果選擇當咸豐—因循苟且,那麼在其任內台灣可能就被中國併吞,或者透過

政治談判進入類似九七之前的香港過渡期。

有意問鼎二○一六總統大位諸君,請問你(妳)要選擇當雍正或是咸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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